我身心疲惫地走到座位边，对号入座。旁边的位子，没多久就让一个看样子六十余岁的男人坐了上来。我如常礼貌地道了午安。 我转开脸面向机窗，合上眼睛。听见他向空姐要口罩，说的是法语。 问他：印度学生是不是最聪明的？他说，他不喜欢那里的学生的态度。照他的经验观察，印尼学生是他在全世界教过的，最聪颖的学生，他很欣赏。 空姐开始派饮料时，我张开眼睛。他问我目的地，我说新加坡。他说，他要转机去加拿大探望家人，然后，还要续程去纽约讲课。我问哪方面的专业课？他说了一个名词，我说不懂。他回说，是法律领域的。说他六十年代是嬉皮士，后来从加拿大移居荷兰二十几年了。数周前他刚从缅甸讲课回来。我说，我旅游不多，1999年去了缅甸。 说到疫情干扰，非不得已，真心不想出门。像这机票多么难买，回去捞到一张去法国转机票子。他得知我回家奔丧，表达了慰语。我淡淡地说，长辈年纪大了，再不舍也要接受。何况扶病已久，这是解脱。人生真是只有眼前现在，回首都成“刹那”短暂，几片场景，几段情节，什么其实都没存在。生命只是连续不断地燃烧转逝。 祝你飞行愉快，我淡淡地挥别。 法律讲师听得惊喜粲然，临下飞机，他说，旅程很短，可惜，不然，我可以跟你通宵达旦倾谈。 他对那时候的缅甸很感兴趣，我于是把见过的风土民情慢慢说。我也随带说到1993年在柬埔寨的游历，惊险四伏。之后，问他：世界上对人民最公平的法律规则，是哪一个国家定制的？他回说，非英国莫属。 下飞机之前，我告诉他一个亲身际遇：一次我从新加坡回荷兰。一对说着潮州话的年长夫妇上来，待他们坐定，我对身边的妇女说，我也是潮州人。交谈之下，妇女说她来自印尼。我随口问哪？结果，相问之下，她的弟弟现在在巴淡岛做生意，跟我一个表哥是好朋友，她娘家竟然是我母亲年少时的邻居。足见人与人擦身而过，极其微妙！对待坐在我们身边的陌生人，真是该以礼相待。 |
1
